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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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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 风(8)
发布时间:2011-10-10        浏览次数:389        返回列表
二十六
“小周啊!这样行吗?”陈镇东脸色苍白的问道,李婶子、刘子山,都看着周文斌,只有邱慧心没有任何不安与焦虑。
“放心吧,大叔,没有问题了”周文斌看着众人怀疑的目光,便用背心擦着汗水说道。
“这都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再加上吃食物不讲究,现在我帮它放出了胃里的汲水,几分钟后就可以吃东西了。”周文斌说完直起身子说道。
“大叔,不要按了,子山,你也快松手”周文斌见陈镇东和刘子山还在排着猪,便说道。
“哦、哦,好好,这可是我们公社的财产啊。”陈镇东松开手然后说道,刘子山了站了起来。
五个人都一起注视着大黑母猪。
“唉哟,这大黑母猪真没事了,你们看……”李婶子见大黑母猪动了几下一翻身站了起来,甩着尾巴往石槽旁边转着,大黑猪抖着脑袋,耳朵上下弹跳着。
把石槽里剩着的食物全吃光了,还抬着看不见眼睛的头东看看,西瞧瞧。
“快,把中午剩的猪食拿过来,全给它倒上。”陈镇东脸上马上有了颜色,高兴的叫着老伴去拿猪食。
李婶子把一大锅猪食倒在了石槽里,大黑母猪又把黑脑袋伸了进去,发出了“腾……”的声音。
“小周啊,你可以与我们村的陈存志相比了。那小子看猪可是有两手,你们俩的手艺都是这个。”陈镇东说完,竖起了大拇指。
“大叔过奖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只不过是多看了一些书,略懂皮毛而已。”周文斌说完,低着头又看了看大黑母猪。
邱慧看了一眼周文斌。
“文斌哥,要不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真厉害。”邱慧说完朝着周文斌笑了笑。
周文斌听后只是点了点头,转过身对着陈镇东说道:“大叔,以后热天无论是人吃的食物,还是家禽吃的食物,一定要注意生熟分开,要不然很容易中毒的。”周文斌说完,陈镇东不时的点着头,嘴里直说好。
周文斌又转过身来看着邱慧。
“时间不早了,刘子山,把那个药箱背上吧,我们准备回去了。”
“嗨,那可不行,今天晚上一定要吃过饭再走。”陈镇东见周文斌他们要走,忙上前拦住了。
“大叔,只不是小事而已,就不麻烦你们了。”周文斌说完便要迈脚出门。
“不行,吃完晚饭再走,可不要让陈大叔生气啊!”陈镇东说完虎着脸。
周文斌看了看刘子山和邱慧。
“大叔啊!真的不用了,我们回家做饭也很快的。”邱慧从刘子山后面走出来,对着陈镇东和李婶子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做了事不吃饭怎么行,赶紧去做饭,快……”陈镇东说完,便催促着老伴做饭,脸色沉了下来。
周文斌看了一眼邱慧,邱慧摇了摇头。
“行,那就吃了饭再走。”周文斌说完,便被陈镇东引着入座。
饭菜上桌了后,陈镇东又拿出酒来,硬是说什么也要让周文斌和刘子山喝上几杯。
周文斌和刘子山推辞不了,只好硬着头皮陪着陈镇东喝了几杯。
几杯下来,刘子山的脸有点像猴屁股了。
“大叔,子山不能喝了,我和你再喝一杯,等会儿还要走山路呢!”周文斌见陈镇东又要给刘子山倒酒,便伸出右手给挡住了,笑着对陈镇东说道。
“那,那好吧,你就陪我喝几杯”陈镇东或许也有些醉意了吧,脸也红了、眼睛也眯上了、眉宇间也挤出了汗水。
“唉,大叔,就一杯,一杯”周文斌见陈镇东说几杯,便急忙纠正道。
“嗯,好……一杯就一杯”陈镇东说完,叫周文斌喝完小酒杯中的酒,又满上了一杯。
不多时,周文斌扶着刘子山出了门,后面跟着邱慧。
于小鹿在屋里没有什么事可做,显得有些不安,便拿起邱慧床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天黑了下来,于小鹿又不会做饭,肚子叫了好几次。开门看了看周文斌,但终不见回来,于小鹿没有办法,只好让自己坐下来。
于小鹿实在忍不住了,心一横,来到了厨房。
可是怎么弄,灶里的火就是燃不起来。
“真是气死人了,我还不相信点不着你”于小鹿差不多把一盒火柴快点完了,但是灶里火就是燃不起来,刚点燃一下,又不知不觉熄灭了。于小鹿把火柴棍一扔,骂了几句。
这个时候周文斌已经把刘子山扶上了床,邱慧到屋里一看于小鹿不在,床上就放着一本书。
邱慧转到屋后一看,原来是于小鹿自己在做饭。
“小于,怎么了?”邱慧走了过去,见于小鹿正在做饭,但总是在划着火柴,便走上前去问道。
“唉哟,你差点吓着我了,我也不知道,就是点不着火”于小鹿晃了一下身子,笑了笑对着邱慧说道。
“让我来试试”邱慧走到于小鹿的身旁说道。
于小鹿便站了起来,邱慧慢慢的坐在小矮凳上,朝土灶里看了看。
“小于啊!你这灶里面全是木棍,没有惹火的柴,怎么能燃呢?你帮我拿一些树叶子来吧!”邱慧从灶里面掏出一部份木棍,扔在一旁,看了看周边,见没有惹火的叶子,便对于小鹿说道。
“哦,我马上去。”于小鹿说完,便走了出去,顺便在墙边的一个角落里拾起几片叶子。
“这些够吗?”于小鹿拿着叶子来到邱慧的面前说道,然后把叶子交给了邱慧。
“够了,火柴放在什么地方的?”邱慧看了看灶台没有发现火柴,便问于小鹿。
“在这里,给你。”于小鹿从邱慧的脚边拿起火柴递给了邱慧。
“你们在做什么?”周文斌上完厕所,看到厨房里亮着灯,便在门口看了看,然后走了进去对着邱慧说道。
“没有了,小于还没有吃晚饭呢,我和她一起做呢。”邱慧没有抬头,点着火后,直起身子回答道。
“文斌哥”于小鹿在一旁看着周文斌,本来不打算说话的,但看到邱慧在旁边,便也叫道。
“你们回房吧,我来,这个活让我来做。”周文斌说完,便走近邱慧的身边。
“你去休息吧,喝了那么多酒”邱慧抬起头看着周文斌,然后说道。
“我没事,你赶休息去吧,不要累着了,我来就行了”周文斌说完,瞟了一眼于小鹿,便伸手去拉邱慧的袖子。
“那好吧!我们俩就先进去了,要注意掉下来的火苗。”邱慧见周文斌如此执着,便起了身,等周文斌坐了下来,才说道。
“没事的,我清醒的很呢。”周文斌说完,便低着头忙了起来。
邱慧见周文斌的确没有什么事,便走出了门。于小鹿也跟在了后面,就在出门时,于小鹿转侧过头看了一眼周文斌,周文斌此时正在期待着这个眼神。
二十七
一碗热腾腾的青菜叶子面端到了邱慧、于小鹿的屋门口,周文斌腾不出手来,便叫道:“邱慧,开一下门”周文斌叫了两声。
门开了
“小声点,她刚闭上眼睛”于小鹿开了门,接过周文斌手中的碗。
“谢谢你,文斌哥。”于小鹿说完,看着周文斌。进了屋,闭上了门。
夜里……
吴启光的家里响着收音机里发出来的京剧……
吴启光吃过晚饭一个人坐在靠背的藤椅上轻轻的摇晃着,旁边是一个保护较好的收音机。
他眯着眼,嘴里哼哼着……
老伴正在厨房里收拾着……
隔壁房间里住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吴琮正在自己的书桌上写东西。
小儿子吴谟拿着一本书横倒在凉席上津津有味的看着,还不时的发出一些笑声来。
吴琮是队里的护林组长,这会儿刚从林场交待完事回来,没有跟上家里吃饭,便走进自己的书房写材料。
“老大,吃什么……?”厨房里传来了吴琮母亲的声音。
“妈,不用了,刚才在村里食堂吃过了,我还得赶完这份材料交到队长哪里去呢!”吴琮停了停手中的长江牌水笔,把脖子伸到门口边说道。
“行了,你写吧!”母亲在厨房里说道。
“哦,我差点忘记了一个事,老大。明天是星期天,你去陈家镇学校把于小鹿带回来吃个饭,他刚来这个地方,那些火食她恐怕吃不习惯。”吴启光停住靠椅,睁开眼睛,把搁在板凳上的脚放了下来,对着隔壁房间说道。
“爸,你没有看到我在写东西吗?呆会儿等我回来了你再说好不好?”吴琮一门心思的写着材料,现在这会儿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听见爸说话,心理有些不高兴,便说道。
“什么叫等一会儿,你小子自从做上了这个组长的位置,一天到晚的都在写什么材料报表之类的。我现在说话,你小子还不耐烦听了是不是啊?你要等一会儿回来,我差不多已经睡着了,就现在说,你听到了没有啊?”吴启光见儿子头一次这样说话,显得有些不高兴。
“好吧!爸,于小鹿我就听你说过一次。我又不认识,你叫我怎么去找啊?”吴琮干脆停下手中的水笔,捏在手里与吴启光说着。
“你长个嘴巴不知道问啊!陈家镇小学前前后后不到十个老师,你还问不到吗?”吴启光听吴琮这样说话,索性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对着吴琮就是一大嗓门。
“爸,我总不能这十个老师都问一遍吧,这样还不让别人笑话死了。再说了,我一个男的去找一个女孩子,这也不好啊!”吴琮的话有些软了,他惧怕吴启光的大嗓门。
吴启光在学校对老师那可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但是在家里对这俩小东西,那就是得大嗓门。
“我就讷闷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没有出息的。你小子要是再这个样子,老子明天叫吴长河把你这小组长给免了。”吴启光这样一说,心里不免又积了些火。
吴琮没有说话,厨房里忙着的母亲一听这父子俩准骂起来,便边洗菜边斜着眼靠近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吴启光猛的关掉收音机,转过身就准备往屋里走……
“爸,我去,我一定能找到于小鹿”小儿子吴谟把书放到枕头上面,然后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对着正要往屋里走的吴启光说道。
“没大没小的混帐东西,你得叫姐,她比你还要大五个月呢。”吴启光听着小儿子主动请缨,便又迈着方步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对着吴谟说道。
“到了学校,你就去我隔壁房间那个教师办公室,她是一个短发,人长得还好看,年龄和你差不多的,你看年龄就行了。”吴启光不知道怎么描述,便随着自己的意思说道。
“爸,这年龄多我可看不准。”吴谟这么一听,苦着脸对着吴启光说道。
“老大气我,你个小东西也要气我啊,那学校都是一些四十多岁的老教师,就她一个新老师,你能看不出来。”吴启光一听小儿子说话也是这个样,心里就更火了,铁青着脸朝着门口的吴谟说道。
“爸,你别生气,我知道了,我一定把她带回来。”吴谟说完便缩回了脑袋,不敢看吴启光。
吴谟刚大学毕业待分配。
第二天,吴谟穿了一身整洁的衣服出了门。
吴谟长的跟他母亲相似,瓜子形脸、淡而修长的眉毛、高高的颧骨大而富有灵性的眼神,幽默而不失成熟。
吴谟的右边上衣口袋里装着一支黑色的水笔,留着小偏分,颇有几分帅气。
吴谟唱诺着翻过山望见了陈家镇小学最上面的那一面红旗,便甩了甩手,仰着头对着刺眼的太阳光。
“总算要到了”吴谟说罢便往山下冲去。
学校的圆门是打开的,吴谟走了进去。
教室里没有人,便到了爸爸的办公室旁边一座教室,里面布置了十多张像学生的课桌椅一样,大概有五个老师在里面,其中两个年龄偏大的女老师在小声的说着话,另外三个人在埋头写教案。
吴谟在窗户边望里看了几眼,那两个说话的女老师一见有人来,便停住说话,瞟了一眼吴谟便埋头写教案。
吴谟把目光聚在了最后一张桌子上的女老师,那个女老师偶尔抬头摇晃一下脖子。吴谟觉得她的年龄和发型符合爸爸所描述的样子,便走到门口。
吴谟的身体堵住了门,前面两排的一个男老师抬起头看了一眼吴谟。
“你好,同志,请问你找谁?”那个男放下正在写字的笔、摘下眼镜站了起来,向吴谟笑了笑问道。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找一下于老师。”吴谟的话刚一说完,教室里的老师都抬起头往最后那一排看了看。
于小鹿梳理了一下头发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吴谟。
“后面靠门的那个女老师就是于老师,你可以进来。”那个男老师说完,便戴上眼镜、握起笔忙着自己的事,其他的老师也都埋着头写。
“谢谢你”吴谟知道那个男老师已经没有什么听的兴趣了,但是出于礼貌吴谟还是道了声谢,便往里走。
“你好,你是于老师吗?”吴谟看着于小鹿问道。
于小鹿对着这样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孩显得很镇静,于小鹿点了点头。
“我就是于小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于小鹿打量了一番吴谟才答道。
“是这样的,我……”吴谟还没有说完,于小鹿紧闭双唇狠的咳了几声嗽,然后又看了看周边老师的动静。
“这样吧,你找我有事,我们就出去谈吧,这里讲话会影响各位老师的工作。”于小鹿说完,便把教案合上、水笔收了起来。吴谟或许也知道了些什么,便马上停了要说的话,便先走出了教室。
二十八
“你是吴谟吧?先前你爸爸给我讲过你,说你刚毕业待分配是不是?”于小鹿和吴谟走到操场的另一边,于小鹿才问道。
“是的,就是我,我爸说一定要带你回我们家吃饭。”吴谟说完看着这个仅比自己大五个月的漂亮姐姐,脸上露出了少许红色,姐姐这个词很难叫出口。
“好的,嗯,这样吧!我先回办公室给他们说一下,你先等我一下。”于小鹿说完笑了笑,便向所谓的办公室走去……
不多时,于小鹿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走吧!”于小鹿看着吴谟傻傻的盯着自己,便说道。
两人一块儿就这样摇着手走着聊着……
“你觉得我是应该叫你姐姐呢,还是……哦,我爸让我叫你姐姐,我觉得你和我差不多年龄。”吴谟终于憋不住了,对着走路的于小鹿说道。
“没事啊,以后叫我小鹿吧,反正我们都是同一个辈。”于小鹿说完,朝吴谟笑了笑。
“那我以后可就叫你小鹿了,但是在我家里,只要有爸在场,我觉得我叫你姐姐好一些,要不然,我爸肯定会说我。”吴谟也笑着对于小鹿说道。
“行啊,你觉得怎么处理这种叫法好,就怎么处理了,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于小鹿说完,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吴谟。
“嗯,你看那边,全是熟透的荔枝,红红的。”吴谟被于小鹿猛一回头搞得有些被动,便转开了话题,指着斜对面的山说道。
“是啊!很好看。”于小鹿说完,看了看那座长满荔枝的山。
“这个荔枝可不是来看的,是用来吃的,填肚子的,那味道美及了。”吴谟说着,指了指肚子,笑了笑。
于小鹿一听,也笑了笑。
“说实话,我可没有吃过荔枝,还不知道究竟好不好吃。”于小鹿看着吴谟说道。
“你没有听说过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当年杨贵妃想吃这南方的荔枝,唐玄宗命人远从四川、广东乘驿马兼程运送新鲜荔枝,为此还跑死了很多良马和人呢。”吴谟说着,不免有些回味诗中的意境。
“是啊,古代的王妃贵胄都是这样,而我们这些人却只能望其项背啊!”于小鹿也说完,眯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俩人说说话话的就到了吴家镇与陈家镇的分水岭。
“再翻过这道山,那边就我们的家了。”吴谟对着落着后面的于小鹿说道。
“哦……这村里人搞大生产的场面可不小了,黑压压一片呢。”于小鹿气喘吁吁的点了点头,站在山顶上往下看了,然后说道。
“是啊,我以前经常和我娘一起在生产队里做农活,戴着自己编织的草帽,那田里、地里全都是人,有时候急了吃饭都在田地里吃呢,必定大锅饭的年代已经远去……你应该没有走过这样的山路吧,可不好走。如果能走就跟着,不能你告诉我……”吴谟低着头往山下走,看于小鹿走的很吃力,便笑着说道。
“嗯……你还会编草帽?”于小鹿也许是真的累了,就连说话都没有什么声音,一听吴谟会编草帽,便又撑着气问道。
“啊!……”于小鹿一脚没有踩稳,脚下一滑,幸好吴谟反应快,一下拉住了要倒的于小鹿。
“没事了吧,走这边,一定要扶着树枝什么的。要不然,很容易摔跤的。”吴谟把于小鹿扶好了,放开手说道。
“谢谢,没事了。”于小鹿左右看了看,忙缩回了手。
“这样吧,你拉着我的手,这样就不会了”吴谟说完,便伸过手去。
于小鹿见状,捋了一下头发,便看了看,把右手伸了过去。
就这样,俩个人牵着手到了山脚下。
“唉……哈……诶……哈……你是毛主席,哈……毛主席……”就在这时,不知道从那里窜出一个戴着黑色大框眼镜,他身着中山装,头发梳理的很光溜的一个中年男子来,后面不远处还跟着两三个嘻嘻哈哈手里拿着小棍子的小男孩子。
只见中年男子他时而笑,时而表情阴沉,还不时的拍着手。他看见吴谟便拍着手,指了指旁边的于小鹿然后笑着唱诺着。
于小鹿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吴谟对着中年男子笑了笑。
“吴大伯,小军今天没有带你去玩吗?”吴谟让于小鹿呆在原地,自己走到那位中年男子跟前,扶着中年男子的双肩然后说道。
“小军,谁是小军?小军……被毛主席抓起来了……哈哈……抓起来了……哈哈……”中年男笑着拍手,还用那双脏脏的带着长长指甲的手指了指远处,然后又是一阵大笑。后面的几个男孩儿一看中年男子指着自己,便撒开腿跑了几步,看着中年男子没有追来,便又都停在原处拿着棍子朝这边晃着。
“吴大伯,赶紧回家吧,要不小军又要急得哭了。”吴谟说完,扶着那位中年男子走了几步,便看着他一偏一斜的往前拐。
“这个人你认识?”于小鹿看着吴谟走了回来,便问了问。
“他是我们村里的一个老师,就因为……”吴谟说到这里朝四下看了看。
“回去,再不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吴谟看着几个小孩子正在不远处等着中年男子,便朝他们仨人吼了一声。
“哦,快走了……呆会儿疯子要追过来了……”仨小孩子见吴谟扬起手,便都朝着远处跑。
“就因为他上课之前背《毛主席语录》的时候,说毛主席他老人家屁股上夹扫帚……尾大(伟大)。”吴谟说到这里又停住了。
“这个有什么?又没有说什么别的。”于小鹿一听问题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大,便问了一句。
“你是不知道了,反正就是因为这话,被站在窗户外面的一个村里人给报了上去,被批斗了好几回。你想想啊!毛主席屁股上夹扫帚—尾大,这不是间接羞辱毛主席吗?”吴谟说到后面,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到。
“哦,原来是这样啊!”于小鹿是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便点了点头。
“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不完全是批斗,而是他的小儿子吴小军考上了军大,因为父亲是一个反革命份子、抵毁毛主席的英明,被迫停学。就因为这样,吴大伯没有少去公社闹,这事一托,便没有了结果。吴大伯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疯也不是、傻也不是……诶……”吴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心里平添了几分凄凉。
“那他儿子现在在做什么呢?”于小鹿对这件事颇有几分兴趣,便接着问道。
“他儿子吴小军和我是同学,我们俩关系一直很好,他爸,哦,也就是吴大伯,他对人很好,学问很高,我去他家玩过几次,他爸很喜欢我。就因为那件事后,吴小军没有继续修学,而是在生产大队干活。吴大伯因为神质不清,也没有继续任教,出于任道主义立场,上面每月还是给予粮票之类……”吴谟看着远处中年男子远去的身影,慢慢的说着。
吴谟和于小鹿在原地呆呆的站了很外,好久没有说话。
“到家了。”吴谟转身带着于小鹿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于小鹿点点头。
眼前是一座二层楼的砖瓦房,一楼一扇大门,二楼三个小门。
大门上左右门上都是用油漆画的毛泽东戴着八角帽的,还专门用一个圆圈给圈起来,上面的颜色没有少掉,门楹上是节日联。
“怎么走了这么久啊!”吴启光见吴谟带着于小鹿走了进来,便问道。
“叔叔,是我走的慢……”于小鹿见吴谟一进屋便被吴启光训,便上前搭言道。
“是小于啊,赶紧屋里坐,走了这么久,肯定累了。”这时吴启光的老伴从厨房里走了过来,双手在围裙上不停的擦拭着,看着于小鹿高兴得合不拢嘴,忙着挪出一个凳子让于小鹿坐下来。
“谢谢婶子”于小鹿说完,便坐了下来,用手捏着脚踝。吴谟站在一旁,吴启光也坐了下来,看着吴谟。
“去把玲儿叫过来”吴启光对着吴谟说道。
这个玲儿是吴琮未来的媳妇,是吴巧嘴万里挑一的能干形女孩子。
吴巧嘴是吴家镇、陈家镇公认的能说会道的媒婆,她本名叫吴冬凤,后来大家知道她这张嘴好使,合给她取了个名叫吴巧嘴。
这吴巧嘴整天琢磨着那些人家没有对象,或者没有说婆家的。
吴巧嘴知道这吴启光家里老大吴琮还没有对象,便寻思着物色一个,吴巧嘴知道吴启光是在吴家镇上数一人家。
便把这个叫吴玲儿的女孩子领来给这吴启光看,这个吴玲儿就是本村的一户人家的女儿,长得漂亮,身板也不错。吴启光一看能做事、吃苦。很高兴,当即就同意了这个事,吴启光拿出一点钱来交给了吴巧嘴。
吴琮知道这件事后,偷偷的去看了这个叫玲儿的女孩子。不是很满意,心理有想法。但吴琮知道爸是个脾气人,虽然有些想法,俱不敢言。
吴谟如同得到命令一样,转过身就往外跑……
下午,太阳被蒙上了一层黑黑的面纱,颇有一点急雨之势。
陈镇东忙了一阵子外面的活,便回到家坐了起来。
他往屋外看了看,又看了看天空,坝里晒的是一些谷粟之类的,他点上烟,吸了一口吐了出来。
“这天气是不是要下雨了,赶紧收收啊!”李婶子从屋里拿着笤帚走到陈镇东的身边,看了看天说道。
陈镇东若无其事的吸着烟,悠哉游哉的样子,无任何着急的表情,这可把李婶子急得不行。
“我说你赶紧收拾东西啊!被雨淋着了你喝风去吧!”李婶子说完,便拿过麻袋往屋外走。
“你着个什么急啊!不是还没有下吗?”陈镇东开口了,他又望了望天空。
“要是等雨下下来了,你还来得及啊!”李婶子把麻布袋子放在一边,用笤帚扫了起来。
不一会儿,晒着的谷粟都堆成了两堆小丘。李婶子拿过麻布袋子,准备着往里装。
李婶子发现自己的影子那么清楚,汗水都渗了出来。
“噫,这个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说晴就晴。”李婶子报怨后,便又把谷粟平摊开来。
陈镇东一见天又放亮了,便起身往屋里面走。
不一会儿,陈镇东从里屋拿着一个铜锣走了出来。
“我说你也是的,大热天的,你又要做什么去啊!”李婶子忙活了一阵,见陈镇东手里拿着开会要用的铜锣,忙上前阻止道。
“你一天到晚的老盯着我干什么,我去招集乡民晚上开会,瞎操心”陈镇东说完,便拿着铜锣一出坝子便敲了起来。
“各位社员同志,晚上在学校操场开会……”陈镇东把铜锣敲得“镗……”作响,所有的村民都打开了门,东瞅西看。
陈镇东叫喊了一阵子,转回了农机站。
“茂林,茂林……”陈镇东见门开着,便走了进去,叫了几声。
“是爸,你坐,你到这里做什么来了?”茂林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见陈镇东走进门来,手里还拿着铜锣子,便上前问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