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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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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 风(12)
发布时间:2011-10-10        浏览次数:359        返回列表
三十八
“老头子,上面都说些什么啊!你瞧瞧你,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能笑的出来。”李婶子见陈镇东在咯咯的发笑,便问道。
“哎呀,真是吓死人啊!”陈镇东说着,取下眼睛,把信纸给扔在了一边。
“不能乱扔,这样让解放军同志看到了又要给你一个大不敬的帽子。”李婶子见陈镇东把信纸扔在地上,赶紧捡了起来,拿到陈镇东的面前说道。
“扔了,烧了它,这玩意弄得。”陈镇东见老伴又捡起来递给自己,便嘟着嘴说道。
“我都叫你烧了,你怎么不听话呢。拿过来,你不敢烧,我来。”陈镇东见老伴还把个信纸在手里掂着,便一把抓了过来,说完后,便跑到厨房里点起火燃着了。
“哎……哎……”李婶子见陈镇东拿着信纸去烧,便在后面叫着。
下午刚吃过饭,陈镇东叫老伴选了一件过年穿的衣服,抖了抖黄胶鞋,一切搞定后,便出了门。
“个死家伙,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打扮得像个新郎倌似的。”李婶子见陈镇东满脸的神气,便站在大门口说道。
陈镇东穿过一个小沟,便看到不远处有几处黄色帆布搭成的蓬。两边有几个哨岗,哨岗里各站着俩名解放军,手里都拿着枪。
陈镇东看罢,觉得好笑,但又不敢笑。
“你好,大叔,这里是军事重地,不能乱闯,请离三米远。”陈镇东走近前,被一名士兵给拦住了,并三令五申的说道。
“小同志,我是找你们纪连长的,是他写信告诉叫我过来的。”陈镇东因为有法宝在手,便只退了一步便笑着说道。
“那请你出示证明”哨兵在原地说道。
“证明倒是没有,信封到是有一个,你看这个是不是你们这里的番号?”陈镇东说完,拿出信封交给了哨兵。
“你怎么知道这上面的号叫番号,你是做什么的?”哨兵接过信封里外看了一遍,然后对着陈镇东说道。
“哦,以前我们这里也有部队。我是这村里的村长,跟他们有过交往,所以知道这个叫——番号。”陈镇东被哨兵这样一问,心理便开始吊着了,忙上前指着那一排朱红字解释道。
“发生什么事了,那么吵?”这时从黄色帆布篷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的解放军,他见这边声音大,便走了过来,询问道。
“这位大叔说是连长找他,我叫他出示证明,他没有,便盘问几句。”哨兵一见来人,便上前立正敬了个礼,把信封递给了他并报告了一切发生的事。
“误会了,这的确是连长请的客人,是陈大叔吧,早上我去你家,婶子说你不在,我还准备再去呢,不想你过来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上送信的赵石娃。他把陈镇东引进了黄色帆布篷不远处的一土建的小练习场地。
“陈大叔,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赵石娃转身走进不远处的黄色帆布篷里,领出了一个约三十来岁的人,来人一身便服,没有戴军帽,国字脸、短发。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七十二连的纪连长,纪勇刚。
“你好,陈村长,打扰你了,我就是纪勇刚,请你来就是想跟你说件事。”纪勇刚见陈镇东,便伸出左手说道。
“你好,纪连长,我就是这个村和村长,陈镇东。”陈镇东也伸出左手说道。
“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陈镇东松开手后问道。
“信上我简单的说了一下,具体是这个样子……”纪连长把事情一说,陈镇东笑了起来。
“这个好说,要说节目质量,还得是几个知青的,他们可是大学生,都很有才。然后我再给你们找几个村里人的节目,也是很不错的。你们什么时候搞,我叫他们再好好准备一下,尽量演到最好!”陈镇东说完掏出烟来准备抽。
“大叔那我就代表全连的同志谢谢你了啊!”纪连长笑着说道,然后伸出双手握住了陈镇东的手。
“小赵,送送陈村长。”纪勇刚对着小石说道。
赵石娃点了点头,便跟在了陈镇东的后面。
“不用了,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陈镇东说完,便快步走了。赵石娃看了看纪勇刚,纪勇刚便点了点头。
原来纪连长刚到这个地方,带的又是一些新兵蛋子。这些新兵来部队不久,离家太远,情绪低落士气不振,训练质量不高。这给纪勇刚带来了不小的触动,于是纪勇刚便抓着头皮想办法改变一下这状况。
纪勇刚便想让部队里搞一台文艺节目,让大家交流沟通,活跃一下气氛。但是一想,大家平时都在部队里搞训练,那里还有那份闲情搞节目。一个个从小操场上回来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头袋,没精打采的倒在床上。
后来纪勇刚便想出了一个法子,就是在这个村里找一些老百姓的节目来先演一场,调动这些新兵蛋子的兴趣。这才一早写了封信叫警卫赵石娃送给本村的村长,要求协助。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把陈镇东老俩口给吓住了。陈镇东是看完信后,心里的石块才落地。
陈镇东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然后又才转过身点着刚才还没有来得及点的烟……。
周文斌、刘子山、邱慧仨人都埋着头在办公室里写东西。于小鹿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教案。
邱慧抬头看了看周文斌和刘子山,憨憨的泯着嘴笑了笑。
“文斌,你这里的颜料还没有擦尽呢,我帮你擦掉吧!”邱慧笑完后,仔细看了看周文斌,发现他的耳朵后面有一小坏昨天晚上画装的颜料没有洗干净,便挪开板凳,走近周文斌,然后说道。
“啊……哦……嗯。”周文斌没有说完,低着头仍忙着自己的事,然后从嘴里冒出这三个字来。
邱慧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张手绢走近周文斌,转身看了一眼刘子山。这才发现刘子山正在看着自己,便又把头转了过去,低着头用手绢轻轻的在周文斌的耳朵上擦拭着。
刘子山见这情景,手上拿着资料悄悄的退了出去,不想在出门时,腿弄得门槛上发出了一声响。
“文斌,你那照片上的小女孩子是你妹妹吗?”邱慧在周文斌身边坐了下来,然后把手绢放入衣服里轻轻的说着。
“嗯……你……你看过我的相片?”周文斌侧过脸,放下手中的铅笔,看着邱慧问道。
“是我那天整理你的床时,不小心看见的。”邱慧知道周文斌会生气,便小声的答道。
“你为我整理床?我怎么不知道。”周文斌接着问道。
“当我看到你的照片时,我……我又转身回到了宿舍,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私自动了你的东西,你生我气了?”邱慧看着周文斌的脸,说道。
“呵……没有啊!那张相片摄于1957年12月23日”周文斌答完垂下头陷入了沉思中。
两个人沉默良久……
“我十二岁的那一年,天上下着大雪。我们家来了几十个佩戴着“红卫兵”袖章的人,他们一进门,什么话也不说就把我母亲从饭桌上拉了下来,在母亲的手上、脚上捆上麻绳,母亲本来扎的很好看的头发倾刻间乱成一团,眼睛里充满着仇恨、胸中填满了怒火,屋子里满是母亲的声音。地上的东西被搞得东倒西歪,母亲的嘶叫声并没有得到他们的同情。他们反而脱掉了母亲的鞋子,架着母亲就往外走。
三十九
大冬天,还下着雪,母亲就这样被带走了,门口外清清楚楚的留下了母亲赤脚的印迹。其实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我的母亲是一名教育工作者,被打成了反派,关进了牛棚准备戴高帽批斗,而且还安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父亲当时正在屋子里给我的妹妹喂饭,看到这般情景,便扔下手中的搪瓷碗冲了出去,冲出门去找那帮人评理。哥哥早早的放下碗去和那些人拿扯,却被他们一阵痛打,嘴里还骂着很难听的话。父亲被打倒在雪地上,雪上面被父亲的血液染红了。哥哥的一只眼也被打出了血,母亲挣脱那帮人扑在了父亲的身体上,然后又噌噌哥哥流血的左眼,然而那些失去人性的畜牲却还不停的用脚尖去踢。
父亲没有动掸,母亲还是被强行拖走。我当时并不知道发什么了事,只是倚在门口哭。一个劲的哭……”周文斌说完,眼泪流了下来。
“文斌,不要难过了,都是我不好,不应该提相片的事。不要哭了,已经过去了,就让他永远的过去吧……”邱慧看见周文斌在默默的抹着泪水,自己也流出了眼泪,邱慧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去安慰周文斌,便把这件事的全部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
“母亲被带走后,一直没有回来。我和哥哥天天都倚在家门口望着外面那被雪盖住的印迹,看着雪一天天增高,一天天的变成水渗进土里,但是终没有能看到母亲的身影。
一夜之间我们仨人失去了两位至亲的人,是奶奶和左右邻里把我、哥哥和妹妹拉扯大,送我读大学……”周文斌接着说道,眼角边的泪水干了,但是表情上却展示出大悲大痛。
“奶奶在我毕业前一个周去世了。哥哥因为在部队上,所以没有能及时赶回家看奶奶最后一眼,这或许将是他一生的遗憾。这些年,我们兄妹仨人吃尽了苦头,但是这些苦难谁又能知道……”周文斌说完,又一次抹起了眼泪,他转过身来看着邱慧的样子,眼睛中的人竟然是那样模糊。邱慧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在自己心目中无比刚强的男人,谈起家史却是如此的脆弱。
邱慧想到这里,便又拿出手绢,紧紧的攥在手里,手绢在她手里被捏成一块纸团状。
过了一会儿,邱慧松开了捏手绢的手,用拇指和食指钳着手绢的一角。折成一个说方不方的小块,递给周文斌。
此时的周文斌已经彻彻底底的陷入了悲痛之中,他已经无法顾及邱慧的存在。
周文斌低着头,眼睛死死的盯住一角。
良久,邱慧收起手绢,竟然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周文斌。周文斌慢慢的抬起头,轻轻的转过身,生怕惊动了邱慧。周文斌看着邱慧的头靠在自己的腰间。便停了停后,轻轻的搂住了邱慧,俩个这就这样紧紧的拥在一起。
“知道吗?那张相片上本来是有日期的,是父亲被红卫兵打了后的第三天。也是父亲临死的时候写下的,他把我们仨人叫到床前,再三叮嘱一定不要忘记这个让我们家族蒙羞、仇恨的日子。父亲说完便拿起母亲用过的水笔在上面写下了时间,父亲写完后把水笔留给了我哥,后来我哥上步队的时候又送给了正在读中学的妹妹。这张相片总共有两张,一张在我哥手里,另一张在我手里。每每我拿出相片的时候,最先冲击我视线的便是那一行日期,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我一生难受,一生都走不出这个阴影,于是我便用小刀刮掉了,我不想看到那个日期。日期是刮掉了,但是我心里的阴影却仍藏在里面,而且越藏越深,就像一根刺一样,想拔掉它,可是总觉得它已经在我的最深处生了根、发了芽。”周文斌说完,眼泪流在了邱慧的头发上,头发被泪水压了下去。
邱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周文斌,起伏的气息中暗藏着同情与怜悯。
“知道吗?那张相片是我妹妹出生两岁生日那天拍的。那一天也是大雪封山,奶奶有老寒腿,没法走路,在炕上休息。所以照片上缺了奶奶一个人,这也是这张相片的不足,更是我们兄妹的最大遗憾。现在,我身边最珍贵的东西就是这张照片,和脑海奶奶那清晰的……”周文斌说完,慢慢的扶起邱慧,让邱慧靠在自己的胸脯上……
刘子山出门的时候还把门给关了一些,他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躲藏在门外能听得到里面说话声音的地方。低着头、竖着耳、弓着身子张大嘴巴静静的听着。他本想听听两人的情丝爱语。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周文斌和邱慧的这一番话灌进了刘子山的耳朵里,使刘子山本来兴奋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拿起材料轻轻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四十
“同志,麻烦你把那只长江牌水笔给我看一下,谢谢”这时于小鹿在一个国营店里指着一支架上的水笔问道。
星期天的早上,于小鹿早早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小物饰。搭上公车一个人到了城里逛了逛。她本想拉邱慧的,但是一早起来就见到他们仨人在办公室忙,便自己一个人走出了家门,临行前还留了一张小纸条放在了邱慧的床上。或许她还不是太习惯山村的生活,总学得山村里除了山便是田地和过往的粗人。他她看来,城里的那种高贵文明热闹的感觉让她陶醉甚至于向往。于小鹿逛了几圈后觉得有些累了,便走进了一家新华书店。
那个时候文具店或者什么的都是国营企业,没有私有企业。于小鹿望了望那比较旧的老式三层楼房,第一层的最上面写着“新华书店”四个毛体字。
于小鹿走进屋里,里面很亮,一个长长的紫色玻璃柜台成90度角,柜台上面有一个长而宽大的算盘,算盘的旁边是一本票据,票据上面是一支原子笔。柜台上的玻璃上有多处是贴着胶布,里面陈列着各种书籍和文具用品。
柜台的里面是俩个年级较大的工作人员,都是女的,她们穿着统一白色衬衫,浅发、双手插在衣兜里。一个在斜角处坐着,一个就站在于小鹿的面前。
于小鹿走近柜台,她看了一下柜台上面摆着的一些笔、墨、纸,突然想起周文斌的那支水笔已经很旧了,而且笔舌头已经磨平了不少,便盯着柜台上的笔看了很久。
“这支吗?”对面的工作人员指着那一排长江牌水笔,没有任何表情的指着其中的一支水笔问道。
“最旁边那支,对,就是那支,谢谢。”于小鹿一看工作人员指的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支,便指着最边上那个说道,直到服务员指对为止。
“能让我蘸点红墨水划一下吗?我想看看这笔尖的线条是细还是粗?”于小鹿拧开黑色水笔帽,露出一个银光发亮的笔尖来。于小鹿又拧开笔的下半部分,露出一个透明的小胶管来。于小鹿斜视了一下四周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笑,对着服务员说道。
“这种水笔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用试都会好用的。”工作人员颇有几分不奈烦,皱起眉头说完后还是从柜台里拿出一瓶已经用过的红色墨水瓶来,放在了柜台上。
于小鹿拿起水笔轻轻的用笔尖在红墨水瓶里点了一下,瓶里的红墨水动了几下。邱慧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一张白票据单,握紧了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周”字。
“嗯,很好写,谢谢,麻烦你帮我装起来。”邱慧写完后,嘴角处露出了一些笑意,重新拧上笔盖,对着服务员说道。
“你再把那个笔记本给我一个”于小鹿转身要走,却看到书柜上面有一个比较精致的笔记本,便叫服务员取了一本下来。
“一起多少钱?”于小鹿问道。
“长江牌水笔是一元三毛五,精美笔本簿八毛七分,总计是两块二毛二分钱。”服务员说罢,挪过算盘就是一阵敲,然后抬起头告诉于小鹿,紧接着就是拿笔在另一本票据上写着,然后“砰”的两声盖上章子。
“那边付钱?”女工作人员见于小鹿拿钱走来,撕下两页纸便指着斜对面坐着的那位工作人员说道。
于小鹿接过票据,也没有说话,便到了斜角柜台处交完钱后,然后把水笔和笔记簿放入自己的白色袋中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于小鹿在城里又逛了逛,见太阳已经西下,这才有了回村的念头。
于小鹿在村头下车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这天怎么说黑就黑了,算了,这个礼拜就不去叔叔家了,下个礼拜去的时候再把这个给他。”于小鹿借着村头亮起的灯光,取出水笔和笔记簿在手里看了看自言一阵。
于小鹿步伐很快,不多时便越过小学那条小沟,不远处的木屋里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噫,邱慧姐?文斌哥,你们这么晚要去哪里漫步啊?”于小鹿快走到山坡下的时候,看到邱慧和周文斌手牵手的走了下来。于小鹿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便干脆上前理直气壮的问道。
“哦,是于老师啊!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你。你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不怕路上有土匪啊?”周文斌和邱慧俩人正说笑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叫着。一看,原来是于小鹿在向自己打招呼,便马上松开了手。邱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文斌上前对着于小鹿笑着装着正经腔说道。
“你有邱慧姐陪着,怎么还会关注我啊!”于小鹿斜着眼看了邱慧一眼后,便笑了笑说道。
“于老师这是说哪里话,我们只是出去走走,交流交流一些农科知识,很快就回去,你先回去吧!天黑,这路不好走,上前面那个台阶可得小心些,前一段时间下雨那土块崩了些。”周文斌听邱慧这样一说,一时语塞。看了看邱慧,便又马上说道。
“谢谢文斌哥的关心,可不能占我邱慧姐的便宜啊,要不然,我可跟你过不去。”于小鹿看着周文斌语无伦次的话,便一本正经的指着周文斌说道。
“小于老师想多了,我们只是随便走走,真的没有什么。”邱慧见周文斌招架不住,便走到于小鹿的面前,一手拿着于小鹿挎包的左手说道。
“我相信你们,你们去玩吧。听说这山里常出现一些野猪和狼,你们可要注意安全啊!文斌哥可要保护好我家的邱慧姐。我把灯亮着,你们可要早点回来啊!”于小鹿说完,便从邱慧和周文斌的中间穿了过去。
“这于老师可真会说笑话,走吧。”周文斌看着于小鹿走了上去,便转过头对着邱慧说道。
“你想多了,于老师这是出于对我们的关心。”邱慧听周文斌这样说于老师,觉得有些以德报怨,便上前对周文斌说道。
于小鹿走到最上面的台阶上后,朝俩人的背影看了很久,心理竟有一种揪心的痛处。不一会儿,于小鹿推开没有上锁的门,里面透出几分弱光,更使于小鹿平添了几分悲凉。
于小鹿把包放在床上,从包里迅速掏出今天刚买的长江牌水笔,仔细端详起来,良久,又把水笔捏在一手,低着头看着房间里的东西。
过了一阵子,于小鹿把水笔又放回了包里。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周文斌、刘子山屋里发出了一声响。
“是谁?……”于小鹿走到门口看了看没有人,便大声的喊了一声。
“是于老师啊!我是刘子山,怎么了,当我是山匪啊!有像我这样走到门口,也不环视四周而又能轻松掏出钥匙大开木门的山匪么?”刘子山收好钥匙探出一脑袋来对着于小鹿笑着说道。
“那倒是没有,子山哥还没有休息啊!”于小鹿拉开门,对着刘子山说道。
“刚才出去随便转了转,你从早上到现在不也是在外面转悠吗?”刘子山听着于小鹿说的话,便反问了一句。
“邱慧不在屋子里?”刘子山打开门走进去后,伸出头问了一句。
“子山哥不会不知道文斌哥也不在吧?”于小鹿听到刘子山在用话套自己,眼睛一转,便回答道。
“嗯,心照不宣,哈……睡觉吧!”刘子山一听于小鹿的话,便也不好再问下去,便低着声音说道。
于小鹿嗯了一声后,便闭上了门。
周文斌带着邱慧走到了白天常来去写生画画的地方。
“那里有石头,可以坐,小心点。”周文斌走在邱慧的后面,借着月光指着前面的一块石头说道。
“嗯,诶,这里还有水啊!”邱慧在周文斌的指引下朝着石头走去,正准备坐下来,发现旁边还有一条小水沟,便抬起头对着周文斌说道。
“是啊,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有一沟小山泉,我才有这个灵感画画啊!”周文斌随即也走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笑着对邱慧说道。
“等等,这个石头有点烫,让它凉一下再坐。”邱慧正要坐下来,却被周文斌笑着阻止道。
“既然烫,你为什么还要坐着,你不怕你的屁股变成猴屁股?”邱慧见周文斌坐在石头上左右晃着,便捂着嘴笑着说道。
“你还别说,我这屁股就是因为太凉了,所以才得加加温,现在你可以坐了。”周文斌听了邱慧的话,也跟着笑了笑,然后用右手摸了摸石头,点了一下头对着邱慧说道。
“算了,我还是等它再凉一下吧!我可不想本来不是猴屁股变成猴屁股。”邱慧见周文斌用右手指着石头,便说道。
俩人从朦胧的月光谈到满天星斗,小山泉在旁边幽怨着,还是发出有节奏的“咚……”声。鸣虫在旁边吵着,时而高、时而低……
俩个人的谈话,本来很清晰。而此时,却变得小而含糊。
“邱慧?我——是真的——喜欢你。”周文斌的声音显得小而慎重。
周文斌说完话,便把右手放在俩个人的中间。邱慧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便伸出了左手。
“文斌,你会……像今晚这样坐在我身边一辈子吗?”邱慧睁大着眼睛望着周文斌,然后说道。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听听……多美……意境多高,让人感觉到爱的精神、爱的方向、爱的信仰。我很喜欢这一句,”周文斌并没有直接的回答邱慧的问题,而是把徐志摩《再别康桥》里的一段背了出来,并自发感慨。
“我也很喜欢,只是徐志摩死的太年轻了。”邱慧点点头,叹了口气,然后失望的说道。
“虽然如此,但是他的诗却深深的镌刻在我们这一代青年的骨头上,甚至于我们以后的那些同龄人。”周文斌说完,伸手牵过邱慧的手。
“嗯,我相信。”邱慧说完,把头侧向了一边。
“回去吧,很晚了。”邱慧转过头来,看着周文斌说道。
“是,是很晚了,走吧。”周文斌看了看周边依稀可见的树木、灯光,缩回了手,然后对着邱慧说道。
“文斌”周文斌正往前迈了一步,邱慧叫住了他。
“怎么了?”周文斌转过头来问道。
俩人的目光对峙着,没有说话,邱慧一把投到了周文斌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