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天气的转变不像别的地方,它来的很突然,甚至于你跟本就不知道。
这地方有时候一年四季都开花,竟让你分不清是春、是夏、是秋冬。
寒流来临,地里、田里做活的人,都加了衣服,就连那顶水草帽下面都裹着一块布料。
陈镇东领着队里的人在湿漉漉的田埂上往返的挑着东西,脚上那厚厚的老茧深深浅浅在泥土上跑着,冷风直往挽起的裤管里插,脖子上的那条旧毛巾不时的在几近萎缩的胸部上荡来荡去。
田里的耕牛有黑色毛的牯牛、黄色毛的黄牛,它们也像人一样在一个地方转上几圈,唯一不同的是它们的嘴上各套了一个用竹蔑编成的小笼套,为的是防止它去偷吃庄稼。
“文斌,在看什么呢,那么入神。”这时,邱慧从自己的办公坐位上站了起来,桌子上的口盅里冒着热气,她看着周文斌痴迷的望着外面,便叫了一声。
“哦,没有什么,只是感觉到这窗户外面的地方更广阔、更漂亮,犹如一幅妙不可言的画面。”周文斌正看得入神,不想中途被邱慧打断,便答应了一声后,回过头看了一眼邱慧,便又继续望着外面。
“是不是最近画画,画傻了,一到这季节,你满脑子里全是速写、素描?……”邱慧离开了坐位,随手拿起口盅,走到窗口对着周文斌说道。
“你看,那是谁?”周文斌指着远处的陈镇东说道。
“那不是陈大叔吗?怎么了?”邱慧捧着口盅看了一眼外面,回过头对周文斌说道。
“那可是一幅了不起的动态速写啊!还有他旁边走动的牛、犁耙。”周文斌说完赞叹道。
“看把你乐得,那你就拿速写薄把陈大叔画下来吧!呵呵……”邱慧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
“我正准备这样做,如果你不怕冷,我们俩一块儿去?”周文斌侧过身体对邱慧说道。
“我就不去了,这俩天天气骤变,身体有点不适。”邱慧看着外面的情景,又看了看后面埋头写东西的刘子山。虽然有些向往,但还是拒绝了周文斌。
“那我就一个人去了?”周文斌说完,便走到自己的小屋里拿出速写薄,耳朵上别上一只早已削好的炭笔,拉上门走了出去。
“诶,多加一件衣服。”邱慧从窗口里看到周文斌穿得有些单,便在窗口嚷道。
“周文斌是球队主力,身体是练出来的,就这点风,你担心什么。”这是一直不说话的刘子山伸了个懒腰,对着邱慧笑着说道。
“我不是担心他,而是怕他病了,要耽搁工作呢!”邱慧争辩道。
“是啊!既耽搁工作,又耽误个人事……情……”刘子山放下笔,站了起来,把办公室的门给开了点,然后转过头对着邱慧笑着说道。
“子山哥又往哪里想呢?”邱慧斜眼看了刘子山一眼,转过身说道。
“小慧,听说于小鹿过几天要回家?是真的吗?”刘子山皱了一下眉头,对着邱慧说道。
“是啊,好像车票都已经买好了,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礼拜吧!”邱慧转过身来,慢慢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对着刘子山说道。
“还是她们好,做老师的,寒暑假都有休息日啊?我们就不行了。”刘子山说完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插合一起放在后脑勺上,仰着身子说道。
“子山哥不会舍不得小于吧?”邱慧放下口盅,笑着对刘子山说道。
“乱说,这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她回家了又不是不来。”刘子山一听邱慧在奚落自己,便噌的站了起来。
“昨天晚上我听她说这次回家了,来的可能性不太大。”邱慧说着走到了刘子山的办公桌旁边。
“是吗?她给你说的,她不在这里实习了?”刘子山听了邱慧的话是半信半疑,便追问道。
“是真是假,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要不,你去问她,他应该在隔壁房间呢。”邱慧继续说道。
“呵呵,你个丫头,拿我开心啊!”刘子山看着邱慧笑的诡,便大声的喝道。
周文斌兴冲冲的拿着东西走到一个小坡口,小坡口旁边是一个小洞,小洞的两侧都长有荔枝树,下面是一片果林,什么荔枝、芒果、李子之类的。小山洞趋于俯视,一般在山下是很难发现在这个洞口。小洞的口很窄,一次只能容一个人进出,但是里面却很宽敞,有铺好的干水草,还有一些饮用器皿。
那个小洞原是夏季守护果林的人员休息的地方,一到春冬季节那里面就是闲置地。
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个小山洞被周文斌发现了,小山洞所处位置正好可以窥视山下的一切事物。周文斌觉得这是上天所赐,便一有闲就往那小洞口坐着,掏出铅笔、拿出速写簿,对着山下凝视一阵后,便在速写簿上快速的画起来。
周文斌坐定后,便悬着双腿,看着远处……
“文斌哥,你怎么在这里啊!”周文斌正画的起劲,不想远处传来了一阵叫声。
“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周文斌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炭笔,仍是一个劲的画着,瞄了一眼于小鹿,便不冷不热的问道。
“不是过几天我就要回家了吗?我想出来走走,不想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看到了你。也许这是缘份吧,也不知道这次回家后,还能不能到这里来。”于小鹿看了看远处,悲凄的说道。
周文斌听完后,把炭笔放在了上衣兜里,挪了一下屁股,看着不远处穿着蓝色尼子大衣的于小鹿。霎时觉得在自然之美中,不乏有那种西方式的雕塑美。周文斌这才仔细的看到于小鹿并不是那么讨厌,反而带着几分尤美。那半侧着身子的于小鹿双手插在衣兜里站在小丘坎上,风带动着那浅浅的头发在脸庞的两侧移动着。那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让周文斌看到了中国式的维纳斯。
“还过来吗?”周文斌合上速写簿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过来的可能性不大,家里已经安排好了工作,也许这一辈子就要跟着家人安排的路子去走吧。”于小鹿移过身子,看着周文斌装出一些无奈的表情说道。
“哦,那是好事啊!我们可是求之不来啊!”周文斌说着,又重新打开了速写簿,从上衣兜里取出炭笔,眺望远处。
“你怎么总是对我热嘲冷讽啊!其实我并不喜欢呆在家里,一天到晚的总会被父母朋友左右。”于小鹿说着往周文斌这边移了两步。周文斌没有答话,而是不停的画着、看着。
“你坐在那上面,你不害怕摔下来?”于小鹿走到了小洞的左下边朝着周文斌说道。
“有什么好怕的,我从娘肚子里出来就没有怕过什么。从这里能远涉阡陌、近猎花果,多好啊!”周文斌也不低头看一眼,只是偶尔答上两句。
“文斌哥,你能拉我一把吗?我也想坐在上面体验一下远眺的感觉。”于小鹿从衣兜里掏出一只手望了望远处,又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周文斌。
“不行,这里只能容一个人坐,再说了,你这么好的衣服,要是搞破了、脏了,我可是赔不起。”周文斌也许是画得差不多了,便停下笔,顺便看了一眼于小鹿,然后冷笑着说道。
“我只是想坐在上面看一下远处,难道说这个事很难办吗?就算衣服划破了,我也不会怪你啊!”于小鹿在下面激动的争辩道。
“我就算拉你,你也未必能上得来。你看,这洞口离你那位置差不多两米,你得像我一样往上跳。再说了,一般的男同志还不具备我这样的身体素质,像你,你根本就上不来。”周文斌为了让于小鹿死心,便指着这个小洞口,和她所处的位置,做了一个手式交叉手式,意思就是说NO,你不可能上来。
“不愿意就算了,还找那么多唯心的借口,”于小鹿说完,最后瞟了一眼周文斌,准备离开。
“你怎么就知道那是唯心的借口呢?我说的可是真的,要不你来试试。”周文斌干脆合上速写簿、收起笔朝着于小鹿吼道。
“试就试,我才不怕呢。”于小鹿说完,跨过树枝荆棘伸出手可以摸到周文斌脚上的黄胶鞋子。
“你……真要上来?”周文斌严肃的讲道,眼神里充满着一种愤怒。
“是啊,你不让我上,我偏要上去。”于小鹿说完,抓住小洞两边的树枝就要往上爬。
周文斌突然想到自己和邱慧晚上出去的事,便在心理燃起了一把火,她见于小鹿抓着树枝迟迟上不来,便心一横,把速写簿扔在那堆干水草上面,一伸手,把于小鹿拉了上来。
“你手怎么这么大力啊!”于小鹿被周文斌拉了上来,笑着对周文斌说道,周文斌没有说话,往后退了几步,拿起速写簿坐在了干水草上面。
“这里还有住的地方,这里有人住吗?文斌哥!”于小鹿也跟着走到了周文斌的面前,然后问道,而眼睛却在四周扫视着。
“秋夏有人,但是现在是春冬季节,这里一般不会有人。”周文斌说完,斜视着于小鹿。
“文斌,怎么这样看着我?”于小鹿见周文斌看她的眼神不对,便笑了笑问道。
“没有什么?”周文斌说完,把速写簿放在了一边。
“你不画了?”于小鹿见周文斌把速写薄放在旁边,惊奇的问道。
“你不是一直喜欢跟我单独呆吗?现在不是一个很好的时间吗?”周文斌说完站起了身,走到于小鹿的面前,看着于小鹿的全身。
“文斌,你怎么了?”于小鹿已经感觉到周文斌的心跳甚至于体内正在澎胀的物体。
“你喜欢我吗?”周文斌的这句话让于小鹿感觉到有些意外,于小鹿没有说话,便一头扎进了周文斌的怀里。
“你怎么现在才知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对你有了好感。只是你对人不冷不热,甚至有时候还讨厌我。”于小鹿搂住周文斌委屈的说道。
“其实我也爱你,只是有邱慧在,我不敢表白。现在,我就表白给你看。”周文斌说完,便把于小鹿抱在了干水草上,脱去了她的蓝色尼子大衣。
“文斌哥,我、我怕。”于小鹿见周文斌扒掉了自己的衣服,便小声的说道。
“不用怕,这里不会有人的。”周文斌说完,已去掉了于小鹿身上的所有衣服。
其实周文斌在屋里和邱慧的对话,都被隔壁的于小鹿听到了。于小鹿听说周文斌要一个人去山上写生,便在身上加了一件蓝色的尼子大衣,在后面一直尾随着周文斌。当于小鹿发现周文斌在一个茂密的树林边停下来望着头上的小洞口时,便蹲在一边看着周文斌。周文斌退后三步,一个纵步往上一跳,轻轻松松的坐在了接近两米高的洞口旁。
周文斌走在回小屋的路上,于小鹿远去的声音却总是在耳畔回响。他怕于小鹿真的会那样做,开始如跑般的步子慢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劲的往回看,埋怨和责骂也只是简单意义上的安慰。周文斌感觉到大脑里像飞入了许多的小蜜蜂,有些嗡嗡作响。
而于小鹿在小洞沿上停留片刻后,便顺着周文斌刚才跳下去的地方滑了下去……
“唉……哟……”就在于小鹿滑至地面的时候,一颗被折断的小树枝刮到了她白净的脸蛋上,殷红的血渗了出来,流到了脖子上面。于小鹿还没有来得及用手抚摸自己的脸,便叫了一声。
于小鹿看了一眼周边,便在身上找出一块手绢轻轻的在脸上点了点。
“周文斌,你等着,如果你就这样走出去,我是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于小鹿说完,把带有血迹的手绢捏在手里,大步的往前走着。
于小鹿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总是走几步用手轻轻的摸一下,本想回到小屋休息,但是一想到周文斌刚才的那些话与行为,便又驻步不前,沉默了一会儿后,于小鹿决定走到哪算哪,就这样于小鹿漫无边际的走着。
周文斌小跑回到了小屋子里,邱慧还是在忙着自己的事。
“大画家,这么快就回来了?”刘子山最先看到周文斌的身影在自己的旁边闪了一下,便提着笔问道。
“嗯……”周文斌应付了一下,便大踏步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画幅画还这么神秘,看来,这会艺术的人难以琢磨啊!”刘子山说完,便接着写自己的东西,邱慧听周文斌回来了,便搁下笔,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见周文斌风尘仆仆的进了小卧室,也没有跟自己打个招呼,总觉得有些奇怪,便轻轻的挪动板凳,走到周文斌的房间门口。
“文斌,怎么把门关上了,你不是说你不怕冷吗?”周文斌回到房间后关上了门,邱慧在外面说叨了几句。
“没有啊!我怎么会怕冷呢?”周文斌说完便走到门口,迟疑片刻后拉开了门。
“进屋吧,外面有些风”周文斌摒了摒急促的呼吸声,强忍着加速的心跳,对着邱慧笑了笑说道。
“看你跑得满头大汗,我还以为这地方有狼呢!”邱慧掏出手绢伸手在周文斌的脸上擦了擦。
“你画的画呢?让我看看。”邱慧好奇的看了看周文斌的双手和背后。
“哦,画得不好,就不看了吧!”周文斌见邱慧要看画,便笑着答道。
“不好看也可以看一下啊!无所谓瞻观的。”邱慧说完,便进了屋子里坐在了刘子山的木床上。
“好吧,你……一定要看,那我就拿给你看吧!”周文斌说完转过身来看着邱慧。
“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愿意,如果不愿意给我看,我也不强求了。”邱慧见周文斌今天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怪,而且心里总是藏着什么事,便站起身来说道。
“不,你看,这就是今天刚画的,喏,这里,还有时间呢。”周文斌听邱慧这么一说,便迅速的从被子里拿出速写薄来翻到刚才画的地方指给邱慧看。
“蛮好的呀!”邱慧看着速写薄上的画,嘴角边露出丝丝笑意来,睁大着眼睛看着周文斌说道。
“还……还行吧!业余的,又不是什么专业的。”周文斌搔了搔脑袋说道。
“你等等,你这领子上面怎么还有草屑,我帮你拿下来。”就在周文斌搔头的时候,邱慧发现了粘在周文斌衣领上的几许草沫尔。
“不用了,我自己拿掉好了。”周文斌被邱慧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变了个样,急忙挡住邱慧伸出的右手。
“你自己不好够,还是我来吧!”邱慧见周文斌在自己的衣领上摸了很多遍都没有摸到地,便又一次伸出手来。
“山上到处是这样的草沫尔,不小心就粘在了绒毛上了。”周文斌背着邱慧说道。
“不会啊,这冷天,时不时的就下下雨,哪那么容易碰到干草屑尔?”邱慧帮着周文斌弄掉了草沫尔后,慢慢的说说道。
“这裤角上也搞的是泥,你是在画画呢?还是在帮人干活啊!
邱慧打量了一下周文斌的裤角,发现了几处黄色泥土,笑着说道。
“山上路滑,稍不留神就会搞得满身是泥,哈哈,幸好你今天没有跟我一起去,要是去了,你也会呢。”周文斌转过身来搓了搓己的裤角,笑着说道。
“嗯!那倒也是,你这画好像没有画完吧,没有画完,怎么就签上了日期啊!”邱慧又继续看周文斌的画,末了看到画面只是一个大效果,便看着周文斌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画着画着就画不下去了。”周文斌说完,便倒在自己的床上。
“哦,这样啊!有什么心事?”邱慧斜着脑袋问了问。
“没有心事,其实画画就是这样,心血来潮的时候想怎么画都顺眼,没有心情的时候,怎么用心去画,都没有感觉,或许是因为天气吧,这一连几天都是阴雨绵绵,怎不让人难受。”周文斌说完,瞧了瞧外面。
“是啊,这边的天气就是这样,一下雨就天天下,心情也是难以好起来,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还有点资料没有弄完。”邱慧说完,站起身来,合上速写薄准备走。
“这速写薄的一角怎么被撕破了?”邱慧说完把速写薄放在了周文斌的床沿边,便笑着走出了门。周文斌见邱慧到了隔壁房间,便起身把速写薄拿在手里,放到了枕头下面。
于小鹿甩着双手走了不多久,便看到一座有此破旧的房子,房子里传来几声铁器的声音。
于小鹿便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上面写着农机几个字,这才把双手放进衣兜里。
旧房子的大门没有完全关上,中间留着很大一条缝,一股热气和浓烟从里面散了出来,于小鹿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出于好奇,于小鹿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便靠近门缝往里看了看。
陈小双正在里面做事,旁边是一个小火炉,火炉是用黄泥糊的,里面正燃着呢。火炉上面坐着一个曲嘴壶,嘴里正冒着浓雾呢,旁边是一些干湿不一的小木块子,陈小双正对着自己在下抽水机的内杠,顺着这缝还可以看到陈镇北也在自己的房间里摆弄着一些小机器。
于小鹿正要推门进去,但是一想到划破的脸,又放弃了进去的念头,想了想后,还是转过身准备回小屋。
“是于老师吗?”于小鹿正迈出左脚准备走,不想门“吱呀”一声开了,陈小双手里拿着一个瓷盅,正准备往外倒水,一看是于小鹿,便又收住了手,笑着对着背影问道。
“哦……是小双,你在这里做事啊!”于小鹿听着陈小双熟悉的声音,不好就这样走,便硬着头皮捂着受伤的脸转过身来笑着问道。
“是啊!我是在这里做事啊!怎么?你还不知道,文斌哥没有告诉你吗?”陈小双说完把瓷盅换了个地方,把里面的水倒了出去。
“我怎么好问他们呢?”于小鹿笑着说道。
“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陈小双乐呵呵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于小鹿说完低着头。
“哦,小屋离这里可有些路呢,进屋坐一下吧!外面冷。屋里有火呢?”陈小双热情的招呼着于小鹿。
“嗯,好吧,唉,里屋那个人是谁啊?”于小鹿刚上了一个台阶,便问陈小双。
“你看,这就是他要我给他换热开水呢,他是我老师,就是陈大叔的弟弟陈镇北,这个农机站就是他专门负责的呢,我可以管叫他叔呢,没事的,进去吧,他不会说什么的。”陈小双指着瓷盅,对着于小鹿乐呵呵的说道。
“你倒个水,要花一顿饭的工夫吗!要像你这样做,我早渴死了,你是不是要把城里那些锅炉里的热开水给我弄来啊!慢慢吞吞的,你以后怎么跟着我混啊!”陈小双把于小鹿让进屋里坐定后,便提起热水壶倒了一杯水,便往里走去。陈镇北一看陈小双倒了这么老久,便开口骂了起来。
“出去忙你的吧!回来,刚跟谁讲话呢?”陈镇北让陈小双放下水杯允许他走的时候,又叫住了他,便问了起来。
“是村小学的实习老师,于老师。”陈小双看了看正在烘手的于小鹿,对着陈镇北说道。
“哦,你小子能耐不小啊!敢……啊……”陈镇北也往外瞅了一眼,见确实是那个新来的实习老师,便诡笑着对陈小双说道。
“叔,别取笑了,我可不敢……”陈小双被陈镇北说的满脸通红。
“还说不是啊!瞅瞅你这张王八脸啊!跟个猴屁股似的,稳着点啊!去吧!告诉你啊,以后别在人前叫我叔。”陈镇北笑着对陈小双说道。
陈小双便关上门,也挪过一个小铁凳坐了下来。
“你叔说话很大声,在说你?”于小鹿见陈小双走了过来,便又拿起右手捂着脸,刚才听到屋里的声音,便问了陈小双。
“没有什么,他就是样,说话声音是大了点,但人很好……哈哈……”陈小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又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他就是样,说话声音是大了点,但人很好……哈哈……”陈小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又笑了起来。 于小鹿听后也淡淡一笑,或许是有些冷吧,于小鹿不自觉得把手伸到火炉上面,烘烘手,眼睛盯着一强一弱的火苗,显得呆滞 木讷。陈小双只是偶尔看上几眼,并没有说些什么,俩人就这样焦灼一阵后,里面的铁门开了。
“俩个年青人在一起都没有什么话说,这可就奇怪了。”从铁门里走出的陈镇北朝这边瞄了一眼,略带几分讥嘲的口气对 着陈小双和于小鹿说道。
“你好,陈师傅,难道俩个人在一起,就一定得有话说吗?”于小鹿听出这味不对,转过头收起手,见陈镇北迈着方步走了 过来,便笑着顶了一句。